楚啟擡眼看向秦玉“我……只會……打彈弓。”

“什麽？！”秦玉都不敢相信，這麽大個小王爺，從小到大請那麽多的教頭，結果到頭來一拳一腳都不會就只會打彈弓？！可見楚啟那都要哭了的樣子，她又實在是不好多說什麽。

“嗯……那你就打彈弓！剩下的我來說，明白嗎？打得準點兒！”

“……嗯……”事到現在，楚啟也忘了母妃的叮囑，早把秦玉當成了自己人。

兩個人一路小聲嘀咕著和四王拉開一段距離，等到了竹林，秦玉這才知道，原來這王府裏還有這麽一個練武的好場地。

正逢春季，下了幾場初時的小雨，新鮮的竹筍從地裏探出頭來，竹林也顯出一片盎然的生機。

“好了，就在這兒吧，把你的起拳，出拳，收拳，和初學十回拳法都練一遍。”

四王站在林中一塊較大的空地上，轉身看向楚啟，楚啟的目光躲閃著，有些不知所措的轉向秦玉，秦玉只好硬著頭皮上前“王爺，小王爺的拳法還沒有練，但他會……”

“會什麽？”

“會……會打彈弓……”

“嗯？”四王一聽當時臉就沈了下來“打彈弓？本王的兒子居然只會打彈弓？！”

“王爺，您先別生氣，小王爺打彈弓打得很準，如果學會拉弓搭箭，假以時日定會成為一代神射的！而且不光如此，小王爺還可以學暗器，同時習練別的兵器也會相當有準頭的，不一定非要以拳掌為主……”

“罷了罷了，你莫要再說。”四王擡手打斷她，然後就這麽不聲不響的盯著不遠處的楚啟，。楚啟原本的期盼變成泡影，他慢慢的低下頭去。

“過來。”聽見四王威嚴渾厚的聲音，楚啟咽了口唾沫，慢慢的走向他們，等到了近前後四王又開口了。

“擡起頭來。”

楚啟聽話的擡頭，眼睛卻不敢與之對視，四王伸手一指遠處的一根竹子“看見了嗎？那裏有一只鳥，你如果能把它打下來，以後我就不再冷落於你，也不再逼你習拳。”

楚啟吃驚的擡頭直看向四王，正好與他的目光對視，然後他又順著父王的手看去，秦玉也一起望了過去。

那是一根近兩米高的粗竹，竹身老綠，在竹子的頭上正站著一只麻雀，嘰嘰喳喳的叫著，轉動著小腦袋晃左晃右。

秦玉回頭看向楚啟，不知道這個小毛頭能不能打下麻雀。但好像她的擔心有些多餘了，只見楚啟二話沒說從腰間掏出白玉彈弓子，然後在地上撿了塊石子，起身拉弓，便要射出，這時，一旁的四王卻又伸手攔下了他。

“等等，退到十步以外再打。”

一句話讓秦玉的眉頭又蹙了起來，十步。楚啟手中的彈弓皮筋也才僅有三寸長，退到十步外，他能打得中嗎？而楚啟聽了這話也是一怔，可不待他猶豫，四王提高音量就又重覆了遍，

“退至十步以外！”

沒有辦法，楚啟一咬牙，轉身數著步子，退到了十步開外的地方，停下，轉過身來時他深吸了口氣，閉了下眼睛，再睜開時眼神裏充滿了自信，他用力的拉開皮筋，上面扣著那顆青色的石子。

不遠處的秦玉覺得，此時的小毛頭像是在比賽，態度認真，自信而又恐懼。她不由得又扭頭看向那根竹上的麻雀。心思有一瞬間的起伏。

“嗖——”

“啪——”

一顆石子如流星般的射出，在秦玉的眼前劃過一道長線，直奔樹上的麻雀而去。

此時的麻雀覺察出情況不妙，展翅欲飛時卻終究是沒能躲過那顆極速而來的石子，一下子！便被打落在了地上。

楚啟急急的跑過來查看，當看到地上的鳥兒時，他不禁開心的露出了笑容。而四王卻什麽也沒說，僅是上前看了那鳥兒一眼，彎腰把它撿在手裏，端詳了一下後，四王掃了兩人一眼，來到楚啟的身邊把鳥兒放在了他的手上。

“功力不深，勁道不足，準頭不夠。”

說完沒等楚啟明白過來就往回走，剛邁兩步又停了下來，背對著他們說“以後秦玉就教他射箭，期限十天，十天後我來檢查，看你能否射中二十步遠的靶心。”

楚啟呆在原地，眼睛看著四王走遠，最終看不見蹤跡。秦玉瞥了他一眼，也往回走。

“餵！你、你幹什麽去？”

“拿靶和弓箭。”

“等等！”

秦玉轉過身來看著他“幹什麽？”

楚啟眼珠轉了幾圈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出口“那個……父王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？”

原來是為這！秦玉笑笑邁步走到他的身邊，把手一伸“給我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麻雀。”

“哦。”楚啟聽話的把麻雀交給秦玉，然後不明所以的看著她。秦玉觀察了一下，然後一邊搖頭一邊說“功力不深，勁道不足，準頭不夠。你瞄了那麽半天才發出去，還只是把鳥的翅膀給刮傷，根本沒打中，刮傷的口子也不深，可見力道不足。”

說著秦玉又瞧瞧楚啟“所以這意味著十天以□□中二十步遠的靶心，對於你來說，嘖嘖……是出去玩還是留在府裏練功，你自己選吧。”

“我練功！”這一次楚啟像是換了一個人，拋去玩劣的本性，真心喊出練功。也許這一切都源於四王那句未說出口的認可。

秦玉欣慰的笑了，從心裏她很喜歡這個未涉世的小毛頭，比起那位年僅十一歲的後蜀長皇子，楚啟，則要簡單的多。

在秦玉轉身要走的時候，楚啟那略顯稚嫩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了過來。

“謝謝你！”

她沒回頭，卻仍然能夠猜到此時的小毛頭，可能正在有些別扭和害羞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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